白暨豚的挽歌

by David Biello
原文来自《科学美国人》新闻2007.8.8
translated by Sunforever

官方消息：白暨豚宣告绝种。

白暨豚走了。在长达六个星期的长江搜寻中，科学家和保护论者都没能看到任何这种奇特生物的影子。这意味着，他们说，“长江女神”已经灭亡了。因为，即使仍有零星的个体幸存，它们也不足以繁殖并延续这个物种了。

“尽管我们如此的努力，但仍没能在长江主河道探测到白暨豚的踪迹。这个悲伤的结果表明试图找到幸存的白暨豚并把它们转移到保护区——他们唯一的保护希望——的努力全部破灭了，”伦敦动物学协会的动物学家Samuel Turvey说。这些科学家不仅雇佣了四个连续不断的监察员还配备了探测麦克风，尝试探测到白暨豚在水中的哨音。这些哨音已经在地球飘扬了两千万年之久。

这种淡水豚的数量从来都不多。它们有着长的管状的鼻管前端，和冠装的残余背鳍。过去曾有过数千头的纪录在过去十年间缩减到区区几百头。根据《皇家协会生物信笺》的公文，1999年的一项调查仅仅发现了13头白暨豚，而最后一次观察并拍到白暨豚的记录是五年前。

白暨豚的这种长期缓慢的灭亡是由于过度捕捞，长江三峡大坝的建造和长江流域（超过全球总人口10%的人类在此定居）的其他变化造成的，而不是因为捕猎或其他直接的人类影响。长江沿岸的居民仍然在水中使用电击和所谓的“滚钩”（一条长绳上挂满了上百个钩子可以把江里的鱼一网打尽）捕鱼，尽管这已经被法律禁止了几十年。“一旦白暨豚被一只钩子抓到，它就会挣扎着逃跑，然后被更多的钩子缠身，”武汉水生所副所长王丁说，“最终，白暨豚会溺死。”

Turvey补充：“我们每日沿河看到了数量巨大的渔业生产，不光有合法捕捞（刺网捕捞），也有大量的屡禁不绝的非法滚钩延绳捕鱼和电鱼……事实上，在我们结束考察之前，在武汉港，渔民们就在我们考察船的旁边正在用延绳捕鱼作业。”

尽管几十年前就有人预言了白暨豚的衰亡，但很少有工作去在它们栖息地外的少数保护区保存白暨豚。一头雄性白暨豚——小名淇淇——曾经是武汉中科院水生所白暨豚馆的唯一居民。“这种消极行动的原因，源于不愿意在有限的时间内下定坚决的保护决心，对于潜在的高风险保护行动的畏惧并最终选择了‘不作为’的自我恢复策略，”Turvey说，“如果保护措施能够落到实处，白暨豚很可能仍然生存在我们身边。”

白暨豚的离去标志着自五十年代加勒比僧海豹灭绝以来的第一次大型动物灭绝。而联合国估计每个小时都有三种小型动物或植物物种灭绝。科学家警告，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江豚也将很快步其鲸类表亲的后尘。它们已经从90年代幸存的约2500头缩减了一半。

“如果没有迅速的实质性干涉，江豚也将很快灭绝，”王丁指出。他说，尽管水生所的科学家们已经开始了人工繁殖计划，仍然有必要对这种独特动物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并在长江中采取更全面的保护措施。两只小江豚——一只生于05年一只今年出生——已经成功繁育，提高了这种稀有淡水小豚的存活希望。

至于白暨豚，我们只能对这种快要死绝的生物抱有一丝希望了。“最后一次尚无法确认的白暨豚目击记录是在06年4月27日，让我们可以假设仍有少量白暨豚在这条江的某些区域生存，只是很难找到。”王丁说。Turvey参加了一个科学家和保护者的团队，计划走遍历史记录的白暨豚的出没地采访渔民，以期待找到幸存的白暨豚。但“长江生态系统的持续恶化，”他说，“意味着这些物种即使没有灭绝，也没有希望达到可以存活的数量，哪怕是短期的。”